“短信。”
“都聊什么?”
“为什么问这个?”
她不问了,看着他,片刻,移开眼:“每次提到这些话题你都逃避。”
郁钧漠没说话,只是盯着她看,须臾,他叹出长长的一口气:“对不起。”
席留璎的心脏被什么东西钩了一下。
痒,麻,疼。
她错愕地看向他,而他仍旧看着她,眼里第一次有了从心底流露出的一种情感,一种捉摸不透的歉意。
为什么捉摸不透,因为她还看出了些其他的,自己却形容不出来,如果非要形容,那就是,复杂。
很复杂的眼神。
她的眉心皱着,想道:
原来郁钧漠也会说对不起么?
他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掌控,连自己这些天微妙的低情绪都能感觉得出来。他明明很敏感很心细,却总是表现得那么事不关己,满不在乎。
其实很多人在他眼里都很透明吧。
比如高傲的蒋施绝,心机的沈一狄,活泼的郁耀清,单纯的焦胤雅,和看似自来熟,其实跟你有无形的距离的康济。
“决赛上半场你不在,去哪儿了?”她问。
他看了她一眼:“去找你。”
“?”
“怕你被郁耀清杀了。”
“神经病。”
他笑了笑。
“沈一狄和蒋施绝有什么反应吗?这几天,他们有联系你吗?”
“有,沈一狄来和我说不要和你走得太近,劝我和你分手,这样还能挽回施绝和蒋家的心。”
“蒋施绝的父母已经知道了?”
“不知道,我爸压下来了,蒋家知道对他没好处。”
安静了一会儿。
“郁钧漠。”她喊他的全名。
“嗯?”
“你真心喜欢过我姐姐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你又不说话了。”席留璎这次态度不强硬了,她有些无力。
郁钧漠看着她,缓缓道:“因为我对她愧疚,对你也愧疚。”
她没应,开启了另一个话题:“明天你去上课吗?”
“去不了。”
“你家里人不让吗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什么时候能去?”
“不知道。”他说完顿了顿,“你想我去吗?”
席留璎没回答,她只是看了眼茶几上的面:“面坨了。”
“你想我去吗?”
她拿走他手上的小镜子,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:“你什么时候能复课?”
“你想我去吗?”还是这句话。
和那时在蒋家,郁钧漠质问沈一狄一样咄咄逼人。席留璎不想回他,只是和他较劲,不停问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学校,他也和她对着干,不停问她想不想他复课。
药箱收拾到一半,她气恼地把碘伏扔进去:“这重要吗?”
“重要。”
“想。”
他又笑了下。
“笑屁!”她说,合上药箱,重重地放在茶几上,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人,郁钧漠喊住她,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我做碗面?”
她头也不回地继续走:“我毒死你。”
“去找郁耀清。”他突兀地说。
她穿鞋的动作停下来。
“只有他有话语权。”
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,寒风呼啸着漏进来,“嗒”一声,别墅重又陷入寂静。
手机在弹消息。
他置若罔闻,只盯着那碗面。